明秀芸眼睛还带着懵懂的笑意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她脖子上突然显现出一条项链，项链上闪着的微光渐渐消失，散发出来的精神力也变得淡薄。
冯貔貅伸手接住明秀芸软下来的身体，右手遮住了她的眼睛。
明秀芸很快没了生息，闭眼躺在冯貔貅怀里。
楚千娇呆愣在原地，就算是林英正也神色颇为复杂。
他们有想过冯貔貅会结束明秀芸的生命，但绝对没想到是刚回现实世界的这一刻。
但是不得不说，冯貔貅做的很及时。
楚千娇在项链里感受到了法则的气息，若非明秀芸死亡，或许真的会进入霍允精神域里。
楚千娇张了张嘴，想拍一拍冯貔貅肩膀，却有点犹豫，最后还是站在原地。
一片沉寂后，冯貔貅率先说话了，“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她低头看着明秀芸，这好像是两年来她离明秀芸最近的一次。
明秀芸长相很英气，眉骨优越，高鼻薄唇，所以她喝醉的时候会扒着冯貔貅和瞿祸，念念叨叨，“我这长相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。”
但她睫毛纤长，又浓又密，好像洋娃娃一般。
以前明秀芸很少化妆，就连裙子都很少穿。
她更喜欢一身工装，头发剪短后比瞿祸还要俊美几分。
反倒是身体被人占据后，她脸上才开始出现甜美妆容，并穿上漂亮的衣裙和繁杂的坠饰。
现在或许是被当作试验体的原因，脸上一片素净。
头发散落在两旁，露出略显瘦削的脸颊，皮肤有些苍白，倒是衬得嘴唇越发红润。
当初明秀芸被从小世界里抬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，安安静静的，没有丝毫生气。
冯貔貅修长的手指掠过明秀芸安静的眉眼，“抱歉。”
抱歉当初让你回了明家。
抱歉在你昏迷的时候没有陪在身边。
抱歉让别人占据了你的身体却无能为力。
抱歉杀了你。
冯貔貅突然想起了认识到明秀芸身体里不是她的那天。
好像从那天起，周围的空气就变得粘稠沉重起来。
每天醒来的时候都觉得格外的疲倦，她开始享受黑夜。
不会开灯，静静地靠在床背上，望着房间里不知名的某处，许久后才躺下入睡。
她正常地出着任务，看着那个人占据着明秀芸的身体在自己眼前晃悠。
有的时候，她都会为自己的理智感到震惊，就如同瞿祸离开前说的那句话。
冯貔貅，你冷静地让我心寒。
真正在意的人似乎都应该是瞿祸那样的，无法忍受别人顶着明秀芸的躯体在自己身前晃悠，就算知道身体里的人不是她，也不忍看着她的身体受到伤害。
而她没有离开，没有失控，甚至亲手送走了她。
冯貔貅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，突然记起了一件事，“把瞿祸叫过来。”
楚千娇一愣，赶忙应下，“好的。”
门关上的刹那，她似乎看到一滴水珠掉落在明秀芸垂下的手上。
楚千娇突然有些不安，她拽住了霍允的手，感受着对方温热的触感。
她曾经觉得最痛苦的事就是穿着丑陋的衣服，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。
她没有很在意的人，或者说，在他们变得重要之前就离开了她。
以至于分别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。
但现在她突然开始恐惧霍允有一天也会突然离她而去。
霍允似乎明白楚千娇的畏惧，十指紧握，轻轻揉了揉她脑袋，“放心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楚千娇手指狠狠夹住了他的手，嘀咕道，“可要不是我，你好几次都要抛下我了。”
霍允无奈地捏捏她的脸，“我会改进的。”
林英正瞥了他俩一眼，呵了一声。
他倒是神色如常，需要说再见的那个人，很早前就不见了。
楚千娇找到瞿祸的时候，仅仅说了冯貔貅三个字，就被打断了。
看着瞿祸离开的背影，楚千娇一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猜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。
跟着过去，却发现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进入了那间房间。
